电厂建了以后,每天排放大量热水,每到冬天,远远可以看见河面上笼罩着一层水气,鱼根本无法生存。”张说。
离河汊不远的一个码头,还有纸厂的废水从排泄口飞泻而下。“像这样的排污口,武汉江段还有很多。”
“现在渔民仅靠打鱼,根本不能满足生存需要。”张爱华说,随着长江里的鱼越来越少,渔民正面临着生存难题。
据介绍,双柳渔业队有300多名渔民,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由武汉市渔政局统一核发捕捞证书,正式认定为专业渔民,划定其以长江武汉江段为捕鱼区。“以前一条船一年还有万元左右的纯收入,近几年平均只有6000多元,日子过得很艰难。”张爱华说,现在队里还有80多条船,除了少部分闲在家里,一部分远赴湖口、九江等地作业,一部分渔船不得不在附近有码头、船厂的水面,从江里捞铁为生。“还有20多位老渔民在武汉市区或新洲捡破烂度日。”
“光靠打鱼为生越来越不现实,可我们渔民世代都生活在水上,岸上除了房子,一点土地也没有,除了打鱼,我们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张爱华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茫然。
长江淡水鱼40年内可能灭种
“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动物,数量减少大家都可以看见,只有鱼类的衰退,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中科院武汉水生所专家、中科院院士曹文宣从事长江淡水鱼类研究近半个世纪。“如果按照现有速度继续衰退,40年之内,长江淡水鱼类有可能灭种!”曹文宣忧心地说。
渔民的困境绝非偶然。
据农业部渔政局统计,目前,长江主要经济鱼类青、草、鲢、鳙“四大家鱼”的种苗产量已由最高年份的300亿尾,下降到目前的4亿尾。近年来,长江捕捞产量已降到10万吨左右,不足最高年份的1/4。长江水利委员会最新完成的《维护健康长江,促进人水和谐研究报告》指出,长江流域的370种鱼类,已有20多种鱼类被列入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
湖北省水产管理部门透露,我省长江、汉江段的渔业产量,已由1997年的7000吨下降到去年的2000吨。湖北作为水产大省,正面临水生生物资源严重衰退、渔业发展后劲严重不足的问题。
长江水生资源现状究竟如何?11月10日,记者找到了中科院武汉水生所专家、中科院院士曹文宣。作为著名的鱼类学家,曹文宣从事长江淡水鱼类研究近半个世纪。从1955年开始,他就一直关注并研究长江淡水鱼。
“我出生在四川,小时候与家人搬到沱江上游的一条小河边时,每到黄昏,清澈平静的水面就会有鱼跳出来,如遇到下雨,用木棍绑几条蚯蚓,就可以从河里钓到很多鱼,但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景象了。”忆及往事,曹院士怅然若失。“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动物,数量减少大家都可以看见,只有鱼类的衰退,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
曹院士介绍,1964年,宜昌断面鱼苗径流量是45亿,到2001年只有几亿了,2005年,监利断面鱼苗径流量仅有0.5亿。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在鄱阳湖进行科学考察的时候,50多公斤的大鱼时常可见,当时渔民一起网,捕起的鱼都在15公斤以上。你看现在的状况……”曹院士从书架上找出一摞照片,递给记者。
照片上,渔民的船舱里堆满大量小鱼,一张特写照片上,一条小鱼仅长45毫米。“这是我的学生最近从鄱阳湖拍回来的照片,渔民捕起来的鱼,大的一斤多,小的才一寸多长。”曹院士皱着眉头,一脸凄然。
“鱼类减少的重要原因,是具有繁殖能力的亲鱼大量减少了,现有的亲鱼,无不是经过九死一生,万里存一。”曹院士介绍,鱼要有一个成长周期才能繁殖,但由于过度捕捞,很多鱼还没有进入繁殖期,就被人们捕获。
监测记录显示,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洞庭湖所捕捞的草鱼、青鱼和鳡,大多在15千克以上,鲢、鳙和鲤也在10千克左右,但近年所捕获的鱼中,2.5千克以上的仅占2.2%,99.58%的青鱼、96.25%的草鱼都是出生后仅生长半年左右的当年幼鱼。
“幼鱼资源的衰竭,是导致鱼类资源持续下降的重要原因。”曹院士介绍,一种叫“网簖”(俗称迷魂阵)的禁用捕鱼工具更是幼鱼的大敌,但这种禁用渔具在两湖一带非常普遍,鄱阳湖网簖网眼直径一般只有5至10毫米,洪湖网簖网眼最小直径居然只有1毫米。
曹院士告诉记者,由于人工繁殖往往导致鱼的基因退化,如果不能保护好野生种群,让其自然繁殖,鱼类种群将非常危险。“如果按照现有的速度继续衰退,40年之内,长江淡水鱼类有可能灭种!”曹文宣忧心地说。
食物链破坏白鳍豚濒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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