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我们无法准确描述。但从郑金良张口就源源不断、甚至像父母讲述自家孩子一样的鱼类习性介绍以及言谈中不间断的渔业术语,不难判断他下了多少功夫。
河豚、鲥鱼、刀鱼,分别吃什么?怎么吃?它们生长的每一个阶段需要怎样的环境、水质、水温?没人知道。向专家请教,专家说不清楚。即使书本上的知识也不一定对。
"书上说,鲥鱼是滤食性鱼种。我按滤食性来喂,发现不对,像是吞食性。后来,我见到写书的研究员,一问,他是看鲥鱼的腮判断的,根本没实际观察过鲥鱼怎么吃食。"
河豚人工繁殖,怎么判断鱼的雌雄?专家教的挤压腹部等办法适用于实验,不适用于大规模的养殖。
郑金良靠笨办法,他没日没夜地趴在鱼塘边观察鱼的习性,用显微镜追踪鱼卵孵化的全过程。喂各种鱼虫、饲料,看鲥鱼爱吃哪种;食料一沉入水底,鲥鱼就不吃了,原来鲥鱼只吃浮游食物,那就想办法把鱼食做成浮在水面上的。季节变换,鱼要换塘,但鲥鱼离水就死,老郑用很多青苔密密地缠在兜网里,连水带青苔和鱼一起舀。
河豚进入产子阶段了,他整夜整夜呆在让河豚越冬的大棚里,一条条地看,一条条地摸,终于熟悉到一条鱼随便从手上一过,他能立刻判断出是雄是雌、是否到了产卵期。"差别极细微,就是手上一过的感觉。在手上停留时间一长,我也就辨别不出来了。"郑金良说。
为了养好刀鱼,郑金良更是下了苦工夫。他租来渔船,跟着渔汛从入海口溯长江一路追踪。他如数家珍:刀鱼刚进入长江时直到江阴段还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要游到安徽省的安庆段开始育子,到江西省境内开始甩子孵化。这当中每一阶段的地形、水流、水温、食料,对于人工养殖刀鱼都是至关重要的资料。
郑金良已拥有1万多平方米钢架大棚和露天鱼塘。在鱼塘边,他建起了一个"三和鱼村",主要菜肴就是他所养的河豚、鲥鱼等名贵鱼类,他希望用自己生态养殖的 "三鲜",既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又为野生鱼留一点生存空间。
为长江留点财富 为子孙留点资源
养河豚的往长江里放养河豚?野生河豚多了,谁还来买你的养殖河豚?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郑金良做了,而且持续做。
河豚养殖成功了,但是人工养殖的河豚毒性消失了。河豚毒素虽然令人恐惧,却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再说,河豚的特色就在于毒。
据郑金良介绍,河豚带毒是繁衍后代、自我防卫的需要。河豚的毒素并非先天遗传,而是后天累积。野生河豚在生长过程中,会大量吞食水中带毒藻类,这些毒素一点点积在河豚体内特别是肝脏、卵巢和鱼子等部位。等到产子时节,一条河豚肝脏的重量要达到它全身重量的四分之一左右,此时的河豚肉味最鲜美,毒性也最强。与鲤鱼、草鱼等产子在草丛中、靠水草保护鱼卵不同,河豚产子是在宽阔的水域,没有任何隐蔽性。由于河豚的鱼子有毒,水中其他生物不敢吞食,这样利于河豚安全繁殖后代。
人工养殖的河豚,因为所喂的食料无毒,体内也就无法蓄积毒素。"我可以尽量地模仿鱼的自然生长环境,但再模仿还是人工的。时间长了,河豚的品种会不会变异?只有自然环境里的河豚多了,这个物种才真的不会灭绝。" 郑金良说。
2002年6月10日,家养河豚人工繁育成功,郑金良在国家及省级农业、渔政部门的监督、鉴证下,首次义务向长江投放河豚苗40万尾。当时,养殖河豚的热潮初起,这些鱼苗如在市场上出售每条可售1元多,而且郑金良为了确保投放江中的河豚苗能适应自然环境,对这些鱼苗从小就一直喂养雇人从周边数十公里范围内的河沟中捕捞的鲜活鱼虫,投入的财力、人力难以计数。
年复一年,郑金良义务放养的河豚苗已超过200万尾。2006年春,长江边上的渔民又捕捞到了野生河豚。由于野生河豚在长江已绝迹数年,按照河豚苗入海后三至四年性腺成熟洄游长江产卵的生长周期,人们普遍认为,这就是郑金良首批放养的鱼苗长大回来了。 郑金良说,等时机成熟,他还要往长江里放养鲥鱼、刀鱼。
至今,人们吃野生河豚的风气未变,长江沿岸步步设障、用小眼渔网捕鱼的现象仍有发生。郑金良满怀忧虑地说,如果继续像这样狂捞滥捕下去,如果我们把子孙的鱼全吃光了,岂不是造孽!很多人总认为家养的东西不如野生的鲜,其实,只要品种不退化,养殖中注重生态培水和喂养天然饲料,家养河豚不仅无毒,还和野生的味道差别不大。
为了涵养身边的资源,为了给子孙留点物种,为了我们的后代不至于只有在书本上、标本室里才能看到今天的生物,人们该节制一下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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