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与否言之尚早
白鳍豚这一长江独有的,比大熊猫还要古老的淡水豚类,是否已经从“濒危”走向了“灭绝”,或者“已经”灭绝?王丁博士的回答给我们带来了一线希望:“仅凭这一次考察的结果并不能下白鳍豚已经灭绝的定论,因为首先我们的考察并非24小时不间断的,而是每日8小时工作;其次,我们的考察并没有覆盖全部水域;第三,我们的考察采取的是‘抽样法’,既然是抽样,自然不可能看见每一个个体。”他介绍说,根据IUCN——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标准,如果一个物种在持续50年内都不能被人类发现的话,这个物种才可宣告“灭绝”,而白鳍豚在2004年还有被发现的记录,现在说它已经灭绝还言之尚早。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还将继续在重点江段实施常年监测,并通过访问渔民、渔业部门等继续寻找白鳍豚。
王丁说:“白鳍豚作为一个物种不是因自身原因自然死亡或濒危的,据调查,白鳍豚的死亡90%是由人类活动引起的。”而白鳍豚的“四大杀手”分别是过度的渔业开发、航运发展、水质污染和水利工程建设。这些是长江水生珍稀物种共同面临的生存问题。此次考察还发现,长江中另一种淡水豚类——江豚数量也呈明显的锐减趋势,目前整个长江江豚种群约有1200头至1400头,只相当于1991年种群数量的一半。因此,白鳍豚的危机不仅仅是个物种保护的问题,而是一个“标志”,它代表整个长江生态环境向人类敲响了警钟。王丁说:“白鳍豚和人类一样处在食物链的顶端,假如长江无法支持白鳍豚的生存,那么支持人类的生存也会成问题。因此,保护白鳍豚,保护长江的生态环境,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美丽身影为何渐远
白鳍豚大约在长江生活了2500万年,不幸的是,它的家族日渐式微,上世纪80年代初,长江中白鳍豚还有400头;90年代初,其数量便下降到150头以下;到了1997年,只剩17头;如今,这个数量变成了“未知数”。科学家们早已疾呼,如果我们不能有效地挽救白鳍豚,它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人类消灭的豚类物种;中国政府也早已将它列为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也将其列入《国际濒危物种红皮书》“极危”物种名录中,为何它美丽的身影还是渐行渐远?王丁说:“从白鳍豚身上应当吸取的教训是,虽然国家对生态环境和物种保护的意识在逐渐加强,但和实际需要比,我们重视和努力的程度还是不够。”
1978年,中国开始了白鳍豚保护的系统研究,1986年,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提出了“就地保护”、“迁地保护”、“人工繁殖”的三大措施。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1992年,中国在湖北省建立了两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分别是“长江天鹅洲白鳍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长江新螺段白鳍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此外,还建立了安徽铜陵白鳍豚养护场,实施白鳍豚的就地保护和迁地保护。天鹅洲为长江的一处故道,汛期与长江相通,故道内饵料丰富,水质接近长江水质而基本上未受污染,可以成为半自然状态下保护和恢复白鳍豚种群的重要基地。然而,在这里“迁地保护”的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人们从长江中捕获的一只白鳍豚被放养到保护区后还是死去了;而人工繁殖研究的重要成果是2002年自然死亡的“淇淇”。1980年,一头由渔民捕获的受伤白鳍豚被送到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在这里它受到了精心照料并在人工环境下存活了23年之久,成为世界淡水豚类人工养殖时间最长的之一。1986年,人们好不容易捕获一头雌性白鳍豚尝试与“淇淇”交配,可惜由于这只白鳍豚当时尚未成熟,而就在等待它性成熟期间,它不幸患肺炎死亡。白鳍豚的“保护”与“破坏”仿佛是一场赛跑,保护的步伐总是慢了半拍。
组建专门机构综合管理
“水生物种保护比陆地生物保护要难得多,简单地说,比如大熊猫,给它封一座山,不让人类踏入,是容易做到的;可江河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污染不会只停在一个地方,我们不能停止渔业和航运,水生物必然和人类、船舶生活在一起,而水下的濒危物种也不容易被发现和保护。”王丁说,“单纯为了生态保护而停止经济发展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我相信可以找到二者协调发展之道。”
目前扬子鳄、中华鲟的人工繁殖都已取得重大突破。特别是中华鲟,由于长江上葛洲坝和三峡大坝阻断了其繁殖洄流的通道,几年前关于它“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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