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丈夫买来生猛大型热带鱼,银龙、地图、七星刀等。一时,箱内龙吟虎啸;箱外,我们投食、给氧、水草侍候不亦乐乎。
鳞光闪烁的银龙一如风中展卷自如的旗帜,居高临下、目中无人地占据水箱上层,无鱼敢冒犯,俨然水族贵族。
地图低调地游于箱底旮旯,与世无争。斑斓的图纹将它的名字形象化。日后,我发现它就是那些鳞残鳍破的无名尸骸之罪魁。它静如处子,但遇挑衅或不顺眼者,便动如脱兔,狂飙跌落、裂石拍岸,霎时间将其咬伤或吞入肚腹,然后若无其事地恢复安然慵态,仿佛不屑与泛泛俗辈同游共舞。
七星刀相貌独特,身上排列整齐有序7个黑点,当柔弱无骨的身子蜿蜒游弋时,便如一串抛撒水中的黑珍珠。
斑尾凤凰和黑鲨像其貌不扬的冷水鱼。一日,同事来访,指着它们大惊小怪:“你还养鲫鱼和巴浪鱼?”我才幡然醒悟,斑尾凤凰果真像鲫鱼,黑鲨就如同巴浪鱼的难兄难弟,让我很失面子,遂埋怨丈夫肉眼凡胎不识鱼之美丑贵贱。
于是亲临鱼店。看到小型鱼诡异、鲜艳,一副祥和田园牧歌图,便感慨大型鱼血腥味太浓。不料,喜新却又旧情难弃,买回的小型鱼和原来的大型鱼接二连三夭折,短短时日,高贵的、卑贱的、美丽的、丑陋的、睿智的、愚笨的,皆殊途同归。
看地图垂死挣扎,可怜它英雄末路。丈夫顿生歹念,要将之变成俎上肉,还说广东一条地图上桌,要50元。顿时招来家人弹劾。
又买了新鱼。圆鼓隆冬的绣球鱼像佳人抛出的绣球,红黄青黑地各处晃悠,很少结群。相比之下,红绿灯、虎皮、玻璃全都结队成帮,尤其是虎皮,花斑鲜明,真有拉大旗作虎皮之感。而七彩神仙鲜艳得让人流鼻血。它们处处引花惹蝶,吸引眼球。莫非水族也进入美女经济时期?玻璃鱼则一尘不染,爱煞人,排列整齐的鱼刺一览无余,晶莹通透。
然而,小型热带鱼对水质要求更严, 由于我的不称职,它们无疾而终。